伊拉克之旅 2‧歸來篇【之一】

蒙阿拉保佑，再加上本博客諸位看官的留言祝福，十二天的伊拉克之行，有驚無險、有煩無惱、有損無傷、全鬚全尾、全身而退，(*以上“三有两全”何所指？容後細述)仲還揹着3 KG 伊

拉克椰棗平安返到香港。

赤獵角機場真好！回家真好！

 在逐站、逐景點介紹之前，先大致概述一下此行的總體印象和感受，然後再慢慢整理並逐一貼出有關相片，與各位看官同好分享。

 我等啟程之當日(11月27日)便到達巴格達，此日正是阿蘇拉節(Ashura)之首日，而離開伊拉克的前一日(12月6日)，我等從納西里耶驅車近三小時抵達此行之尾站巴士拉，是日乃此節之第十日，為阿蘇拉節正日。因此可以說我等此Trip幾乎全程撞正穆斯林什葉派這個規模龐大、浩浩蕩蕩、悲傷加狂熱的宗教儀式(Ashura Mourning Rituals)。大到城市，小到鄉鎮，幾乎日日從早到晚都有各種型式的巡遊，不過全部都是男人，小到六七歲，老至七八十歲都有，唯不見有女子。關於這個阿蘇拉節，在此三言两語也交待不清，光是什麽尊尼派、什葉派的起源形成等等就有排講。某日車程頗長，那位Local Agency的老板親自來陪(一路送我等到納傑夫)，在車程中講這段歴史講足幾個鐘，講到我昏昏睡去，一覺睏醒佢仲晌度講。此位仁兄是虔誠的穆斯林什葉派分子，講到那位第Ｘ代伊瑪目(教主、教宗之類的位置)阿里被刺殺時竟淚盈滿眶，抽泣不已，當時我真不知如何反應，為免不敬，也微低下頭，佯作悲慟狀……。對於宗教、文化和歴史，行路人一向頗具興趣，但若講得太深入、太詳盡時又會覺得有些悶(這也正是行路人的淺薄之處)，畢竟腦瓜子中的記憶體容量有限，走了天南海北那麽些個地方(每個脚印下都可能埋藏着數以千年計的歴史文化)，一早已經Over Load，怎還能記得住那麽多的訊息資料，再說也並非人人都對此會有興趣，此處也不是講宗教和歴史的適當場合，更何况行路人講說話太多就會犯離題的毛病，好易天馬行空，收不住韁，講吓講吓又無端端去把人家林煥光、李光耀乃至陳振聰等各路英雄也都扯將進來，那就是百分之百的”扯談”了，那麽姑且將這個阿蘇拉節是個什麽東東暫且按下不表，到貼相片時有機會再說……。

此行不計頭尾機程共約十日多啲，可分為二Part，前一Part五天除了在巴格達一落機就去睇泰西封遺址和两伊戰争的烈士紀念碑之外，主要都是睇聖城、聖祠，清真寺，日睇夜睇，睇到我對眼又清又真，五臟六腑也都就嚟清真了。話說伊拉克的清真寺，幾間大的可以說全不亞於伊朗和烏兹別克的，尤其是聖祠內的金碧輝煌、瑰麗燦爛，比伊朗和烏國的清真寺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惜凡入两個聖城(卡巴垃和納傑夫)的清真寺，除了例牌除鞋(女人還要披黑袍)之外，攝影器材乃至電話手機统统都要在門外繳械，所以未能影下一幀半幅的相片，至憾！後一Part五天多主要是睇古城遺址，閒閒地都是公元前數千年的遺跡。今時今日，有的已經翻新、加建或重建過，有的仍維持着經歴滄海桑田變遷的自然狀態，雖然只是一片斷牆殘垣的廢墟，但仍可見當年的宏偉巨大及建造者的聰敏智慧，甚至乎許多房舍、設施的功能，今日仍依稀能辨。再有第三類就差不多如新疆的樓蘭古城那般光景，或者只是一截土牆或一拱土丘、或者不過一潭坑窪或一尾溝渠，若非有Local Guide在現場指點講解此為乜乜、彼為物物，你就算是隻身路過見到，也會有眼不識泰山；你就算已經站在上面，也都不知脚下踩着的正是金鑲玉。行路人稍後時間將陸續在本博貼出的相片中，比較好看養眼的當然是前二類，而這第三類的相片，除非你是歴史或考古學家，否則就可觀性有限了。 ───不過有時候站在這些廢墟遺址上，頂着沒有一絲雲彩的藍天，迎着乾燥的微風和灼眼的陽光，放眼四望，方圓數百里都只有一種泥黄顏色，稀稀拉拉的幾叢矮小的沙棘草在風中懶洋洋地擺動，煞然間那種如同在宋詞中描述的大漠風光畫面躍然浮現在眼前，而同時間那種“西出陽關無故人”的悲愴心情也油然而生。而低頭見到湮沒在两河冲積物下的古城，麟次節比地一截截冒出鬆軟的地面在探頭探腦，更會有一種蒼涼而神奇的感覺襲上心頭：幾仟年之前，就是眼前這片荒漠般的土地上，也曾經輝煌過，曾經繁華過，說不定當年也能在這裡見到如《清明上河圖》中的熱鬧、墟冧且忙碌的景象，而如今此畫面已經不再，五步一樓、十步一閣的宮殿，川流不息、喧嘯雜亂的人馬車船……，俱往矣！ 在這個星球上，人類或者任何巨型哺乳動物如大象或鯨魚，本是何等的渺小。每一個人即便是高大如姚明者，也不過是蒼海一粟；更不必說走出這個星球，走出太陽系，走出銀河系，再走出總星系，一個人也好，一幢摩天大厦也好，甚至是珠穆朗瑪峯乃至整個青藏高原都罷，在這個無邊無垠的宇宙蒼穹中，就連一粒塵埃都算不上。人的一生幾十年的光陰就算你百年長壽，却在那漫漫的歴史長河中，也不過是小小的一朵浪花或一圈波紋，甚至不過只是一粒沙石或一撇泡沫，瞬間便淹沒在滾滾東去的濤濤江水中------。 每個人的一生即便位高權重者如希特勒、斯大林或毛澤束；財大氣粗者如石崇、和坤或當今各國的甚麽首富，用蔡哥哥楓華先生的話來講，也不過是”一剎那的光輝”，稍現即逝，豈能永恆。正如一位叫Shandi的看官在上篇博誌的跟貼留言中所說：“Life is too short and to enjoy every second，so，just have fun，D！” 中文是否就是：生命苦短，享受每一秒鐘，只要開心，幹！ ------所以說，我們每天如工蜂般的營營役役，忙忙碌碌委實唔知為乜！任何輝煌、成就、財富乃至集郵冊中的各類郵票，且不必去講幾仟年，就在百年之後也都將灰飛煙滅！(當然，“我死後理得佢洪水濤濤”) 更不必說香港這幾天充斥傳媒版面的甚麽“選舉‘選舉團’的選舉”的新聞。 還有，“蠢豬PK惡狼”也罷，“君子之爭”也罷，干卿底事！至於是TY還是CY來做香港冧巴溫，我等升斗百姓有得揀咩？當年袋巾梁家傑陪跑當奴曾時有句口號謂之：“有得揀，先至係老闆！” 此口號壓韵是壓韵了，就是壓不到事實的Point上。明知老闆是阿爺，你揀個屁！脚痛董也好，起錨曾也好，是我哋香港人揀出來的嗎？講都嘥氣！怪不得Joe叔的金句“This city is drying now”這两天在網上瘋傳。得閒不如上網揾吓仲有邊張郵票收集的機會大啲好過。───在杜拜飛返香港時在機上看了套電影(*插一句：現在Emirates機上椅背電視的屏幕比Pacific大得多)，片中對白有一句話說得非常之壓在事實的Point上，一個幕後奸人對代表正義的男主角說：“------這個世界上只分两種人，不是什麽遜尼派和什葉派之分，也不是什麽民主黨和共和黨之分，只有富人和窮人之分！……”───閘住閘住！又走題了。

下面漫談若干此行之花絮：

1*﹒【全程軍車武裝護送】

此為這個Trip極為顯著的一個特色。以往從以色列∕巴勒斯坦經陸路西行赴蘇彝士運河時，也有軍車護送，但僅限於橫過西奈半島穿越沙漠一段；埃及在發生狂徒向遊客掃射事件後，從樂蜀到阿斯旺這段陸路也規定要軍車護送，但這两程沿途都風平浪靜，氣氛未見緊張。而此次從巴格達一落機，入境、取行李之後，先要上接駁巴士，莫名其妙地將我等送到一個約 5 KM遠的停車場內，再連人帶大小行李過到在停車場等候的旅遊巴上，原來是接機的任何車輛包括旅遊巴都不允許進入機場範圍，恍然大明白！從此開始，我們人也罷，車也罷，全程都受到軍警和軍車的嚴密保護和監控(*再插一段：某晚食完晚餐後，我老公踱出酒店Lobby的玻璃大門外食煙，一輛泊在約5M遠路沿下的私家車上衝下來一個便裝軍警，我老公認出是白天的護送Team中的CID之一，他叫我老公食完煙即刻返入酒店，換言之，我們入住酒店後，是不能單獨離開酒店的……)。 將我等連人帶車如同接力棒似地一站一站的傳送交接，一直護送到最後一站巴士拉機場範圍外的停車場，軍警、軍車才最後揮手離去，我等上了飛往杜拜的航機，才算是被解除軍管……。

在途中通常是前面一輛裝甲衝鋒車開路，車頂有两個飛虎隊打扮軍人架着機關槍(有冇上彈則不得而知)正視前方；旅遊巴後跟着少則二輛多則三四輛軍車，其中一輛私家車是載便裝Officer或CID之類，另外一二輛是輕型軍車，最後一輛車斗上總是向後坐或站着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手持類似AK47或M16型的卡賓衝鋒槍，目光炯炯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十分之威武雄壯。平均來講每程護送我們的軍人軍裝便裝加起來少則十名多則十四五名。

每到一個景點，總是軍人先下車列陣佈防，然後我們團員魚貫下車，形成一個我們前後左右都有軍人保衛的陣式態勢。如果是到那些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古城遺址那還好些，因為是一馬平川，無甚閒雜人等，就我們27勇士加導遊等不過三十餘人，一眼睇晒，他們軍警就比較放鬆，尚能與我等一齊擺Pose合影講笑等等。最令他們感到壓力非常的是護送我們逛市集，或者到市中心行街Shopping，這些軍佬就異常緊張。跟過團旅遊的看官都知道，一團十零個人那就易搞些，搞到廿幾三十個人齊齊行街，那就最叫領隊和導遊頭赤，通常是導遊在前帶路，領隊押後數人，若走進如摩洛哥非斯(FES)那種如迷宮般的舊城區，橫街窄巷縱橫交錯，四通八達，到集合時分分鐘唔見咗二三個，做領隊的往往要求大家Together跟住齊齊行，講笑咩！北京話有一句歇後語：“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有些人旅行奉旨唔買嘢，而鍾意買嘢的，一下車見到舖頭，這些人就如水銀瀉地，刷一下就各自衝進舖頭，去選購自已的心頭之好。 ……手持一份採購List照單執药者有之；事前做功課將淘寶網上有關商品的参考價揣在懷中隨時格價者有之；純粹享受砍價、殺價之過程者亦有之。唔買嘢的通常行得快些走在前頭，東張西望只看不買作Window Shopping的行在中間，見到中東人的飛髮舖都要影餐飽，捐窿捐罅專影小品獵奇的又再滯後一些，殿後的總是那些瘋狂血拚殺手，揀物、格價、講數、最後付款還要計一通滙水之Rate，折成港紙又合幾多，然後再决定Payment用何種貨幣……。這麽一來，這隊黃面孔的東方茂利，在集市上的戰線就可能前後拉開百幾十米之遙，這就苦了我們這班緊張到表情僵硬的護衛軍警，他們抱着卡賓槍衝前衡後，那位揸對講機的長官就象是牧羊人，士兵就如牧羊犬，竄前竄後的把離群的羊仔趕回羊群中，還阻止其它人形動物接近和搔擾羊群，路上其它行人不禁為之側目，不知道這隊茂利究竟乃何方神聖，好事者趁軍警不注意會主動上來問你：“Japen？ Korea?”雖然在這裡中國貨品成行成市(就連軍警都指着自己身上的迷彩軍服和軍靴對我們說：“Made in China”)，但中國人的旅行團畢竟我等是前所未有。所以行路人從未遇過一個伊人一開口就問我：“China？”所以每次都要我自豪地為之糾正：“Not Japan！Not Korea,！ I’am Chinese and from HongKong，OK！” 為何會如此自豪？ 因為今時今日伊拉克被美國佬炸成焦土，百廢待興，每個城市、每間酒店、每個餐廳每小時都會停電二三次(好在每次只停幾分鐘)，其經濟狀况可想而知，而我們中國人如今則是美國佬的最大債主，阿爺要是今天心情不好，給你的債券來個拋空玩玩，攪你個地翻天覆概而慷！看你還敢不敢阿吱阿咗逼我人民幣升值！反正阿爺我外滙儲備爆棚，蝕得起，吹咩！———當然我們還有許多學校、幼稚園冇錢買校車，九個座位的小巴要塞進六十四個孩子等等，尚有改善的空間，但那都是些暫時的困難嘛，“明天會更好”的嘛！我們政府各級官員的進口私家車今天已經很漂亮了的嘛！……

好似又有些離題了，行路人開卷前就關照自已，要認真克服走筆離題的毛病，隨時要注意剎車關閘。這篇博誌也寫得差不多夠長了，但要想寫的”花絮”至少有十條之多，上面却剛剛才寫了一則，又還想再附貼幾張相，所以先就此停車熄匙待續吧。……

巴格達 沙希德紀念碑

 

泰西封遺址 (大背光)

 

巴格達街頭隨處可見裝甲車

飛虎隊員英姿颯爽

開路警車

殿後警車

 

到景點後軍人先落車佈防

團員下車時軍人指揮交通

團友逛市集時軍人前後左右護衛

“第三類”古城遺址

廿七勇士“考察”完一個古城遺址後被大隻佬軍警(着黑皮褸者)武裝護(或押)送回旅巴。

“邊個食雞？”領隊問。午餐有雞魚羊三種選擇，要統計人數通知餐廳。以王阿東為首的九男女齊齊舉手叫雞。

三條三圍骰，通殺！

領隊是個爛睹仔，在尾站巴士拉食最後午餐時，因大家都選食阿拉伯河特產的Special fish，厨房一時煮唔切，趁等魚之際，彼得大帝即時開睹做莊，擸埋尾注，收錢收到見牙不見眼。埋單計數足足贏了500美金，請大家食椰棗，每人1.5Kg。

“俚個就係Special fish！”團中最年幼的Member阿妹頭指住碟蝦仁如是說。她真是個現代版的女趙高。不過也屬事出有因，並非自說自話。

巴士拉國際機場———這是在伊拉克境內影的最後一張相，剛影完就被地勤人員喝止，不準再影。